《楞伽经》奥义解析 第02课·入如来藏,趣于佛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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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课·入如来藏,趣于佛地
在古印度大海滨的摩罗耶山的山顶(摩罗耶山是一座非常高大险峻的山,在这个山的山顶),有一座城,叫楞伽城。
楞伽城,它的首领是十个头的夜叉之王,所以楞伽城号称「难入之城」,几乎没有人能成功地上来。上来的人,要么被夜叉们吃掉,要么获得极致的解脱。
非常具有戏剧性的是,摩罗耶山的山顶的楞伽城的大王,这个十个头的夜叉之王(恶鬼之王),他竟然是虔诚的佛教徒。而且他修行了很长时间,功底非常地深厚,而且他只对一乘(最高乘,佛乘)——「如来心地要门」感兴趣,对于其他的一切外道、一切二乘、三乘,完全没有兴趣。
故事继续从楞伽城这里讲起:
昨天我们提到楞伽城的大王——罗婆那王,简称楞伽王,虔诚地向佛请法,并且选择了大慧菩萨作为请法的一个代表。之后,释迦牟尼佛就在楞伽城这里游戏神通——在摩罗耶山中幻化出无量的山,都是用百千万亿的妙宝装饰着;每个山上都有一个佛;每个佛前都有一个罗婆那王,都有十方的一切国土;每个国中又有佛,佛前又有罗婆那王……一个套一个,无量无穷……
罗婆那王看到这样的神通景象,如梦如幻,如处梦幻,略有所悟……他已经发现,他面前呈现出的这些境界,都是「识心的动」造成的,都是自心的分别造成的。如果他不分别,就无所能见,是「分别心」造成的。
然后他总结说:「如向所见不能见佛」,也就是说,著相去见,不能见佛;「不起分别是则能见」,也就是说,「离一切诸相,即名诸佛」。
【时,楞伽王寻即开悟,离诸杂染,证唯自心,住无分别;】
就在楞伽王开悟的这个当口,他离除了一切「相」的杂染,离除了「六根」借着外「六尘」的飘动,离开了「六识」本身,他开始接近自己内在的最深处,这是实相所在的地方。在实相这里,没有分别。
【往昔所种善根力故,于一切法得如实见。】
为什么楞伽王能够因为佛陀一时的幻化神通,就能有这样的感悟呢?因为他过去世曾经听过无数的佛讲法。听过无数的佛讲法,每一个佛都把如来的「心地要门」告诉了他,所以楞伽王「于一切法得如实见」。
他见到法的时候,见的不是法之相,不是语言文字相,不是指月亮的手指;他直接亲见整个大月亮,他借助法而看到「实相」。所以他说,他希望释迦牟尼佛能去讲那个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东西给自己听,那个才是亲证的实相。
【不随他悟,能以自智善巧观察,永离一切臆度邪解;】
楞伽王受过种种佛的教化,他也知道,不要跟着别人那个指月亮的手指乱晃动你的视线。你要在外在一切「相」的启发下,深入内在的「实相」,「以自智善巧观察」,以你自身本具的智慧亲证它,永远地离开一切的臆度、邪见、猜测。
【住大修行为修行师,现种种身善达方便;巧知诸地上增进相,】
要住在大修行之中,「大修行」,就是真心之修行,贴近真心、融入真心的这种修行,才是大修行。小修行都是著相的,大修行单刀直入,直接切入源头!
我们知道中国的禅宗,特点就是八个字:「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」。中国的禅宗是达摩祖师从古印度传过来的,达摩祖师是禅宗在印度那边的第二十八祖。印度那边的初祖是迦叶(shè),迦叶他的心髓是释迦牟尼佛「拈花微笑」的时候传给他的。所以说这样找,找到源头,中国禅宗的源头依然在释迦牟尼佛这边。而当时达摩祖师从古印度迢迢而来,所带来的心髓就正是《楞伽经》。
《楞伽经》没有废话,单刀直入,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在促进人的开悟方面,它比《楞严经》更加直接,省去了一切的哲学思辨,直接告诉你结论,不告诉你公式,只告诉你结论是什么。它甚至渴望把一切指向月亮的手指都截断,直接告诉你月亮是什么,直接拍照给你看。如此地单刀直入,充满力度!
所以昨天在课下,跟某个师兄交流,我说:《楞伽经》比《楞严经》还容易让你开悟。在修行方法上,《楞严经》用了很多文字,讲的非常全面;但是开悟方面,直接看《楞伽经》就可以。
达摩祖师来的时候,在传给二祖慧可这部经的时候也说,震旦这个地方(震旦,古中国),也就是说,中国这个地方的人,靠着《楞伽经》就能得到真正的解脱。
所以说,楞伽王(罗婆那王、楞伽城之王、十个头的恶鬼之王),他在佛的教化下,已经接近解脱,他已经成为大的修行师了。他所吃掉的上山的那些人,都是著相的凡夫而已。楞伽王和他带领的部下、他的国民们,吃掉的都是凡夫而已,留下的都是佛而已,或者即将成佛的大菩萨而已。你要么死在登往楞伽城的这个路上,要么就获得极致的解脱。
而罗婆那王本身,他已经是大的修行师,能够现出种种的身了。我们可以知道他已经是大菩萨了,五地,甚至七地以上的大菩萨。他「善达方便」(善巧),知道在菩萨的十地中,一地一地(每一地)怎么增进,他都了解了……
要看这一点,他都知道在每一地怎么增进,包括十地,那么证明楞伽王是佛的化现,所以诸佛如来才常常来亲近他呀!楞伽城就是佛城,难入而能入的佛城啊!
【常乐远离心意意识,断三相续见,离外道执著;】
楞伽王寻常的表现是什么呢?
他「常乐远离心意意识」,也就是说,他经常地没有起心动念,他经常地处于一念不生的境界。
他断掉了「三相续见」,因为当你的心意识动的时候,一个知见牵扯出千见、万见了;没有「一」的时候,也就没有「三」了。所以他远离了心意意识,他就断掉了一切相应而来的一切知见。
他也离开了一切外道的执著。因为外道不是著相,就是著我之类的,著神通……那都是「相」里面玩的事情。
【内自觉悟,入如来藏,趣于佛地。】
楞伽王「内自觉悟」,也就是自内觉悟,向内挖掘自己,内观而觉悟。真正的觉悟是向「内」走,而不是向外找,一直向内,一直向内……直到你回归你那个如来藏(大光明藏、大圆镜智),回归到那里……
而任何对于这个大光明藏的描述,都仅仅是描述而已,并不能代替祂本身,所以大家一定要亲证!
非常地巧,我们现在晚上在做禅修,早晨就在听《楞伽经》。也就是说,你从早晨你就有一个非常好的向「内」走的开始——向内走,走到哪里呢?「入如来藏,趣于佛地」,去「如来藏」那里成佛,知道吗?不是去别的地方成佛,是去「如来藏」那里,去你内在的最深处那里成佛。所谓的「首楞严大定」所在的地方,「地藏王菩萨」所在的地方,你要去那里成佛,不是去别处成佛。
【闻虚空中及宫殿内咸出声言:】
谈到这里的时候,一直在讲楞伽王见到释迦牟尼佛化现的神通之后,他所处的种种境界。之后,楞伽王就听见虚空中还有宫殿中都出现了声音。因为释迦牟尼佛此时化现了无数的宫殿、无数的自己、无数的楞伽王,所以楞伽王听到无数的宫殿、无数的虚空传出来无数的声音……
声音说:
【“善哉!大王,如汝所学,诸修行者应如是学、应如是见,一切如来应如是见。一切诸法若异见者,则是断见。汝应永离心意意识,】
无数的宫殿里传出无数的声音,说:善哉!大王,就像您所修学的一样,就像您感悟到的一样,就像您处的境界一样,所有的修行人都应该像您一样去修学,应该像您一样深入内在最深处,去见真正的一切如来……
无论是千佛、万佛、无量佛,都是在你内在的最深处显化出来……「佛陀」是宇宙间最高最强的能量,而这最高最强的能量恰恰在你内在的根本,你要深入你的内在去见一切诸法。如果不这样见的,想向外求的,迷于文字相搬来搬去的,堆积木玩儿的,都是「断见」。
你应该永远离开你的心意意识,也就是,你要永远离开你的「知见立知」,你的心不要乱动摇,不要著相!所有「知见立知」的人,都是在著相。大家观察一下,如果不著相,回到内在最深处,言语是我们最先抛掉的一个东西,你不会着迷于什么「空、不空、空不空」……玩这些有什么意义?
所以在电影《达摩祖师传》里,我们看,达摩来了以后话很少,很少讲话;如果讲话,句句都是钻石级别的,他很少废话,不跟你废话。要么他就处在内在的最深处;要么幻化神通,去帮助该帮助的人;要么又回到内在最深处,面壁九年去打坐……直到时机到了,自己的徒弟出现。这是真正的开悟者!
他的存在,让你感觉,那种能量虽然是隐性的,但是非常地强大、强烈……他走在哪里,就好像一个隐藏的活火山,他还没有喷发,但是他是一个活的火山,而不是一个死的火山。
未开悟者,是一个还没有被激活的火山,他本来也能成为活火山,还没有被激活。所以他沉溺于细枝末节,沉溺于对自己这个火山表面的装饰,他不向内找,不去触碰他内在的开关。
佛陀说:你要永远地离开你的心意意识,离开心意意识,放下「六根」、「六尘」、「六识」,向「内」找的时候,就能触到那个开关,那个关键点。只要你一心一意地、坚持不懈地向「内」找,一定能摸到那个开关。每个人都有那个开关,一旦打开开关,你就放大光明,那种光明无可阻挡……
所以,虚空中无量的佛的声音都说:
【应勤观察一切诸法,应修内行,莫著外见,莫堕二乘及以外道。所修句义,】
你要多留意、多观察你周围的一切「法」,其实都在指向你的「内在」,向内修,不要执著表面;不要堕落到「二乘」还有「外道」所修的那些文字相里面去——要么著空啊,要么著有啊,著文字相、著神通啊……这些。
如果你著的是有生有灭的东西,那么你想想,你能证得「不生不灭」吗?《楞严经》也告诉我们,你要想修成正果,你要想你的初发心是不是建立在「不生不灭」基础上的?你的因地心和果地觉是不是统一都是建立在「不生不灭」实相基础上的?
如果你想求那些有生有灭的,像神通啊,长生不老啊,我肉身怎么健康啊,我怎么样发大财呀……你求的是这些东西,它是有生有灭的,它跟无生无灭(不生不灭)是相背离的,它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。
一种情况,确保你走不错,确保你走向了「实相」那个真正的方向,就是向内找——内行,内修,内观,证「唯自心」。
所以呢——
【所见境界,及所应得诸三昧法,汝不应乐戏论谈笑,】
你要是想见到如来所见到的境界,想证得如来所证得的「三昧」,你就不要花太多时间在世间表象的娱乐和谈笑上了。这都是相里的事情,只会让你在相里沉溺得更深而已。
向内找,并不意味着你时刻都打坐,什么都不做,时刻都打坐。而是说,你要留意你那个能够看到相的那个功能的源头在哪里。「返闻闻自性」,不是你就不听声音了,我堵起耳朵,不听声音了,我离开外在的尘相。不是这样的。
你听,但是你要想:我为什么能听啊?我这个「能听」在哪儿啊?它肯定在你本身上,不在别处嘛。你能听啊,这个能听的功能来自哪儿啊?顺着它一直往里找找找……就找到如来藏那里去了。
同样的,世间一切相,你依然可以看,但是你不要只盯着相看,精力都外散了。你要想:我为什么能看?我能看的功能来自哪儿啊?这样找找找……又找回去了,找到源头去了。
六根的任何一根都是这样的,我能生起意识,我总是有妄念,这个妄念从哪儿来的呀?它为什么能生妄念呢?这不又找回去了嘛……
所以说,六根的任何一根,其实也是让你找到回家的路的途径。你仔细留意,六根的任何一根,既是败坏你的,也是解脱你的。所以说,你迷失靠的是六根,解脱靠的也是六根。
迷失和解脱只是「方向」上的差异,迷失是一直向外追逐、奔逸,「背觉合尘」,背了你那个本自的觉明,合了外在的尘相,这是迷失。然后觉悟呢,解脱呢,是你背对着外在的尘相,面对着自己的内在,面对着那个动力的源头,这样就是解脱——「背尘合觉」,这样就是解脱。「背尘」,背对着尘相,正对着觉性,这就是解脱。
所以昨天一个师兄问:这个邪师和正师,根本区别到底在哪儿啊?这个是邪师,那个是正师,根本区别到底在哪儿?大家感觉根本区别到底在哪儿?
邪师是假的悟,他虽然宣称自己悟了,但是他是假的悟了,因为他著相,他「贪」。邪师一般都贪——贪财、贪色、贪名利、贪美食……他「贪」,因为什么?他著相,他「背觉合尘」,他盯的都是相啊,他「贪」。然后他也「嗔」,他喜欢打压别人,抬高自己,因为什么?因为他把别人打压到很低,他能抬到很高,他能得到供养就更多,归根结底还是「贪」,又贪又嗔。为什么贪、嗔?因为愚痴,因为他没有了知真相嘛,他没有真的觉悟。
真的觉者站在源头这里……站在源头这里,他的兴趣点就在内在最深处的「如来藏」,他对外在的财、色、名、食、睡,他不感兴趣啊!
一个是面对着实相,一个是背离了实相。真正面对实相的觉悟者,绝对不可能「贪、嗔、痴」。因为「贪、嗔、痴」不是如来藏本有的东西,那是众生因为无明、妄想、执著,著于相而衍生出来的一些「癌细胞」。
【汝不应起围陁诸见,】
这些佛对楞伽王说:你们所有真正的修行人,都不要起「围陁诸见」。
「围陁」,也翻译成吠陀。我们知道,古印度有一部经叫《吠陀经》。「围陁诸见」指的是什么啊?古代的印度教(古代的婆罗门教,也就是现在的印度教),你不要被其他的旁门左道所影响。因为印度教是神教(大家知道是神教),他有主神的,一切围绕着神,要为神服务,要把自己奉爱瑜伽,完全奉献给神,与神合一之类的。但它那个神,是有生灭的神、有形有相的神,所以没有超过三界。
佛陀讲:不要起「围陁诸见」,就是因为当时古代的这个婆罗门教(也就是印度教),非常地盛行。在佛证悟之前,他曾经也学过婆罗门教的很多东西,所以他劝导世人,你不要被婆罗门教「有神论」所影响。因为最高的源头那里,是无神、无佛、无众生,是无极态的那种,能量还没有凝化,是分散的;有生命力,但是未聚合的,未显化的,潜藏着一切,但是未显化的,那个是源头。但是只要提到一个具体的佛或者神,他就是显化了。
但是为了让著相的众生理解这一切,佛也不得已要显化自己,不得已要让一切众生知道有佛的存在,他可能就是放着光的样子,又是三十二相、八十种好之类的……这一切都是给著相的众生讲的。所以真正的源头那里,大家只能亲证,那里其实是无佛、无人、无众生的。
【亦不应著王位自在,亦不应住六定等中。】
佛陀说:楞伽王,真正的想要解脱的人是不会再执著他的王位,不会再执著他的权力,「不应住六定等中」。「六定」,就是偏执空、偏执定。也不会住在「空定」里面,就是彻底地无所住……
如果你总是沉溺于空,你出不了无色界。你不沉溺于空,不沉溺于明,不沉溺于乐,你无所住……那才是源头的状态,对吧?
大家想一想「无极」,无极还没有生太极的时候,无极就是无所住、无所著的状态……从这个意义上讲,道教有些思想跟佛陀的思想还是能吻合一些(就是道教的个别的思想)。
【若能如是,即是如实修行者行,】
你要是像刚才提到的——向内找,不著外见,不著戏论,不著任何的财、色、名、食、睡,不著空定……你要是都能做到的话,你才是真正的「如实修行者行」,你才是真正的奔向实相的一批人。而不是天天口里念着「我要解脱,我要解脱」……天天地「背觉合尘」……好可笑!
【能摧他论,能破恶见,能舍一切我见执著,能以妙慧转所依识,能修菩萨大乘之道,能入如来自证之地。】
这样你才能够「摧伏他论」,就是催伏一些错误的见解,那些着眼于尘相的见解;你才能破除一切的恶见,才能舍掉一切「我见」和「执著」。
众生执著,佛不执著。然后,你才能够「用妙慧转所依识」,也就是「转识成智」的意思。「妙慧」就是智,「以智转识」的意思;「所依识」,依于「相」的识。识性(识心),它不是依于相才起作用的吗?
什么是「识」?什么是「智」呢?弥勒菩萨说过了,「分别是识,不分别是智」。你那个分别心所在的地方,你观察观察,那就是「识」(识的层面);不分别,就是「知见无见」,不再「知见立知」的时候,那就是「智」的层面。
要「用妙慧去转所依识」,就是「转识成智」了,你就能够修菩萨大乘之道了,就能够进入到如来的「自证圣地」了。
【汝应如是勤加修学,令所得法转更清净。善修三昧三摩钵提,】
你们要这样的勤加修学,让你们所得到的法越来越清净,要善修三昧三摩钵提。
「三昧」,我们知道就是正定,一般指的是你在禅修静坐中,得到的那种「一念不生,却了了分明」的境界(正定);「三摩钵提」,它是马上要入定的那个状态,三摩钵提——快入定了。
【莫著二乘、外道境界以为胜乐。】
莫著外道境界,莫著二乘境界。
——哎呀!不要被外道影响了,外道用各种各样的自己打的「广告」去吸引你,让你赶紧来交钱,赶紧来学习……不要被他们吸引了。
也不要被「二乘人」所打扰。在修行的初期,你能够证得二乘境界也不错了,一开始也是可以的。
这里因为楞伽王已经听了无数如来的讲法了,所以他对二乘彻底不感兴趣了。释迦牟尼佛也就随顺着楞伽王的根性而说,说:你是对的,你不执著二乘,也不执著外道,你是对的!
【如凡修者之所分别,外道执我见有我相,及实求那而生取著。】
那些平凡的修行者,他分不清嘛,分不清——什么是最高处啊?因为他在「地下室」,他觉得一楼就挺高的了,到一楼就不错了。那只是一段时期内可以,不要永远把一楼就当作是最高处了、就可以了。
外道总是执著「我」,总是感觉有那个「我」在——「我」与神合一,「我」怎样怎样,「我」能有神通,「我」能怎样怎样……放不掉那个「我」,也放不掉「五阴」和「六入」,放不掉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」。
这色相啊,觉受啊,我的意识想起了什么东西,或者我证得了(这个打坐中我见了什么东西)……那都是意识层面的,或者潜意识层面的显化而已。但是他很执著,总是执著,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」他都执著。
当他突破了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」阶段的时候,到了「识阴区宇」,他又执著:啊!这个「阿赖耶识」的大仓库这么多信息,我去调用吧,我去看看吧,看看这个、看看那个……翻个图书馆吧——又执著这个图书馆了。所谓的「阿卡西记录」,那个「图书馆」,那也是「识」的层面,还没出去呢。他还执著在那儿,还是执著!
【二乘见有无明缘行,于性空中乱想分别。】
然后二乘呢,二乘——声闻乘的呀,辟支佛乘的呀,他就看到,真的有相诶,真的有空中的花诶,空中的相里真的有「无明」、有「行」、有「识」、有「生、老、病、死」、有种种种种……它真的「有」诶!
他就盯着那个真的「有」,他看不清那个只是眼病患者的幻影而已,他就觉得真的「有」。然后就开始乱想、分别:真的「有」吗?我跳出「有」吗?他架设了一个「有」给自己,然后他就著了「空」——啊,我要跳出「有」,那么就是「空」嘛。
那不还是「二元」吗?不是在这边,就是在那边,「二乘」就没出去「二元」。
【楞伽王,此法殊胜是大乘道,能令成就自证圣智,于诸有中受上妙生。】
然后佛说:楞伽王啊,「此法殊胜是大乘道」。
就是说,《楞伽经》讲的是什么?是「大乘道」,能让一切众生成就「自证圣智」。让你自己去证得,让你自己成佛,知道吗?自己靠着自己成佛,不是靠着别人成佛。
「于诸有中受上妙生」,成佛了之后,就可以游戏于有、无之间,游戏于「三界」内外。我想来也可以来,想走就可以走,非常地自由自在,非常地超越和洒脱……这就是「上妙生」。「上妙生」就是生死自在、彻底自在……
【楞伽王,此大乘行破无明翳,灭识波浪,不堕外道诸邪行中。】
楞伽王啊,我马上要跟你讲的这个《楞伽经》,是大乘经典,能够破掉「无明之翳」,能够破掉所有眼病患者面前的幻影(也就是说,把所有眼病患者的那个眼病都治好);能够灭掉「识波浪」,让你一直向内在最深处找的时候,穿破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」五阴区宇,你就到达了「识性」的源头——「如来藏」。
在「如来藏」这里,还没有「识性」的波浪起起伏伏、波涛汹涌……没有呢。穿破了「识阴」,那不就是灭掉了「识」的波浪吗?你就不会堕落到「外道」和各种「邪行」当中。「邪行」就是弯弯绕嘛,他无法解脱,他在「相」里弯弯绕啊……
【楞伽王,外道行者执著于我,作诸异论,不能演说离执著、见识性二义。善哉!】
佛陀说:楞伽王啊,外道都执著「我」,作种种的异论。
有的外道自以为是,说:你们不要学佛经了,佛经是前人的见解,你们老去学佛经,也不想创新一下、超越一下。看看我,我去创新、超越,我写点儿文章吧……
你看他口口声声:「我」要创新,「我」写点儿文章吧,「我」很伟大,「我」能创新……他多么地执著「我」呀!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弊病、局限性到底在哪儿,那个「我、我、我」一直在呀,还感觉「我」能创新,你看「我」能超过佛了,佛这么说,「我」那么说……
佛是「无我」的,他是有我的,谁大呀?
然后,有的导师创个法门,说:哎呀,不要学佛经,老一套了,我们来创新吧!我们来创个新的法门吧,新的修行方法,最快的捷径……
——我、我们……骄傲得不得了啊!觉得我能超过佛了,你看佛那一套,我这一套,我创个新宗教吧……
其实在过去,真正地入心学佛之前,在信基督教之前,我也曾经就是这样的外道——我来创新吧,我来创一种解脱之道吧,我来带领全人类解脱吧……我也曾经是这样的。
但是慢慢地,学了基督教,慢慢又放下基督教;学了大乘佛教,深入大乘佛教,那个「我」开始消失了……
然后我发现,「我」最先得到了解脱,我的苦恼和痛苦都消失了,常处于「明净」的愉悦当中。这个时候我发现,你自己都不解脱的时候,你怎样帮助别人解脱呀?你那个「我」还没去掉的时候,就说明你解脱不了;当你的「我」去掉的时候,你就解脱了;你解脱了,才能帮人解脱呀,你得先学会游泳,才能帮别人上岸啊。
所以很多师兄,在真正地深入内在「实相」之前,可能都著于「我」和著于「相」的。可能这个阶段大家都有,没有关系,路上风景慢慢都会过去。
那些都属于「异论」,就是有异于佛陀讲的说法的言论。当你已经深入实相,看到这个宇宙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再看世间那些「我、我、我」的人啊,好可笑啊!是一个小鸡,就把自己当成凤凰,好可笑啊!
但是你有的时候也懒得讥笑,如果觉得因缘未到,你也懒得去跟他讲法,就这样吧,顺其自然吧,都是相里的事情;但是机缘到的时候,你一定想办法帮助他,打碎他的那个「我」,打碎它!
没有「我」,就没有「我」的局限性了嘛;你要是老「我、我、我」的,你的局限性什么时候能去掉呢?你那个「个我」的角度,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整个豹子呢?「管中窥豹」,你拿一个管子,从管子里去看豹子,看到哪儿就是一个点而已啊。你要把执著的那个「我」打碎,你这个管子去掉,你才能看到整个豹子嘛。
所以,真正的佛陀的知见,是「离执著、见识性」。离开所有执著——我执、法执、空执、都执……这些所有的执著全都打碎,然后见「识性」。这里讲的是「识之性」,你这个识的功能,认识的识、分别的这种「识性」,从哪儿来呀?找源头,找源头……
然后,无数的佛的声音都说:
【楞伽王,汝先见佛思惟此义,如是思惟乃是见佛。”】
说你看到我幻化神通之后,你就开始想:啊!境界风吹起藏识浪,都是分别心所造的呀,我不要起分别,我才能见到真佛。
——你悟得非常好(因为佛有他心通,他知道楞伽王心里在想什么,他在赞叹),你这个境界很好,就这样,不起分别才能见佛,你想的是对的,入到那个无分别里,那才是佛所在的地方。
相上的分别都是示现给你看的,给那些著相的众生看的。因为众生著相,佛陀就示现为最美好的相给你。当你不著相的时候,你才能真正见到佛,见到内在的源头,你也将在那里成佛……
【尔时,罗婆那王复作是念:“愿我更得奉见如来!如来世尊于观自在,离外道法,能说自证圣智境界,超诸应化所应作事,住如来定,入三昧乐。】
这个时候,罗婆那王听到了佛的赞许,就想:希望我能够进一步地奉事和见到所有如来!如来是世间最尊贵的人,于观自在。「于观自在」,于观照本身自在,想观照或者不观照也自在,非常自在……
离开了所有的外道之法,能够告诉我「自证圣智境界」——自己亲证的「圣」,高到不能再高的那个智慧境界。
佛,当他领我进入我的「自证圣智境界」的时候,我就已经跟佛一样,能够超过所有佛的应化身所现的那些境界了。也就是这句话告诉我们,佛陀的应化身所做的事儿是梦中之事,并不是最高处,并不是最源头。最源头超过了所有的应化佛所做的事儿,常处于如来之定,入于「三昧正定」之乐。
【是故说名大观行师,亦复名为大哀愍者,能烧烦恼分别薪尽,诸佛子众所共围绕,普入一切众生心中,遍一切处,具一切智,永离一切分别事相。】
所以说,如来是「大观行师」,观自心的运行,观整个宇宙的运行,整个宇宙的运行,实际上就是自心的运行。如来是大观行师,能够觉照这一切,能够觉照整个宇宙、整个虚空法界,觉照自己的本心。
所以如来是大的哀愍者,能够烧尽一切的烦恼。把一切的烦恼、一切的分别的薪(就是柴火),都烧干净……
众生的烦恼也是来自执著,执著来自哪儿?来自分别。这个意识心能分别,分别之后再执著——分别这个好,那个坏,我就执著好;这个富,那个穷,我就执著富……
那么,分别的源头在哪儿?在如来藏。烧掉一切烦恼和分别,就到了如来藏。
所以,如来才被一切的佛弟子、大众共同围绕着;如来才进入一切众生的心中,遍一切处皆在;具备一切智,「无上正等正觉」,什么都知道;远离了一切分别事相……
楞伽王说:
【我今愿得重见如来大神通力,以得见故,未得者得,已得不退,离诸分别,住三昧乐,增长满足如来智地。”】
我今天愿意看您再施展一次大神通,见了像没见一样;我通过「见」您的神通相,我能找到了那个神通力的源头,是我自心的动。
所以我得到的一切境界,我都能继续保持,继续保持,不会退转;我没得到境界,我也即将得到,在您的加持下我能得到;我会离开一切的分别,我见到再多的神通之相,就像没见到一样;我永处于内在「三昧的乐」当中,在这里增长满足一切的「如来之根」,慢慢地证得「如来智地」……
无比聪明的楞伽王!